第  八 期 (WM9503)   ※ 
 

                ◇ 目 录 ◇ 
 

      【作品欣赏】 我 喜 欢           庆 华          
      【散文随笔】 拥 抱 “蛮 夷”       亚 莉 
      【天涯海角】 平常人去纽约(三)       青 儿 
      【回  首】 叫 门 声 声         学 薇 
      【天伦之乐】 我 与 儿 子         叶 秀 
      【诗  草】 十一下半的时刻(外一首)    老 邓 
      【故乡情】  故乡不再依旧          凯 红 
      【神州一瞥】 大家都来做贵族                   
               ——不夜上海        土 川 
      【醉  言】 铊中毒与INTERNET    黎 阳 
      【人物介绍】 引导孩子走向艺术殿堂的福星 
               ——钢琴教师徐纪星小记   如 信 
      【生活信息】 中国医生们提供免费咨选     艾 欣 
  
             征稿征订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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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名》九五年第三期(WM9503)       《未名》杂志社出版 
   一九九五年十二月 总第八期          美国 肯塔基州 路易维尔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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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欣赏】 
                我 喜 欢 
 
            ——读纪小风同名大作有感 
 
                ·庆 华· 
 
  我喜欢静静地坐在窗前。我喜欢窗外的那些小草。她们带着翠绿,密密地排在一起 
,好象一张多绒的毯子,激发着我想在上面躺一躺的欲望。我喜欢她们的渺小,喜欢她 
们在自生自落间的那一份洒脱,那一份自得自在。 
 
  我喜欢读诗,喜欢人世间也象诗一样美好而有韵律。我喜欢读散文,因为我们周围 
的环境需用一颗赤诚的心去体验去感应。我又喜欢读小说,于是,世态的冷暖,人间的 
悲喜,就像一滴滴醇酒慢慢地润入我的心。有时候,我也喜欢写些什么,并喜欢有人能 
喜欢。记得儿时,不时有过做诗人的梦! 
 
  我喜欢收到来自远方的信。在静悄悄的夜晚,远处飘来一阵教堂的钟声,我在小台 
灯下展开信笺,心里便有一种特殊的激动,就象在沉闷酷热的空气中,吹进了一阵原野 
的风,我会感到那沁人而甜蜜的清凉。我喜欢读爸爸妈妈的来信,那纯朴的嘱咐,那叨 
叨的家常,使我远在天涯海角也不感到孤单。我喜欢读弟弟妹妹的来信,那字里行间充 
满青春的气息和分明的爱憎,使我感到祖国的希望。我会又一次感受到:祖国的希望就 
在年轻人的勇气上。我喜欢看所有家乡朋友的来信,它们总使我在闪闪的泪光中重新看 
到祖国南方那古老而秀丽的城市。 
 
  我喜欢去同胞那里串门,更喜欢那在孤独的周末听到门铃忽然响起的惊喜。当我连 
蹦带跳地去开门时,心里便热闹了许多。我们喜欢谈政局,谈哲学,谈文学,谈做人的 
道理,实在是累人。于是,我们更喜欢谈柴米油盐,鸡毛小事,大减价,便宜货,并乐 
此不疲。 
 
  我喜欢睡懒觉,以消磨烦闷的假日。我喜欢在细雨中散步,问一问内心有几多忧伤 
。我喜欢驱车去看湛蓝的大海,数一数浪淘尽多少千古风流人物。我也喜欢做这样的梦 
:在梦里我们大家在阳光、鲜花、绿草中安居乐业。 
 
  我喜欢作为一个普通人活着。我庆幸上帝把我造成了一个人,而不是一只昆虫或别 
的什么。既然这样想了,身外之物便也舍得下,放的开。让人生顺其自然,让期望水到 
渠成吧!我喜欢这样的句子:“既然已经过了大喜大悲的岁月,既然已经过了伤感流泪 
的年华,知道了失败原和成功一样自然、一样顺理成章。懂得这一点,你便会珍惜眼前 
这平平常常的日子。” 
 
  我喜欢静静地坐在窗前。我喜欢窗外一片蓝天。有时,会飘来一只彩色的热气球。 
于是,她便带着我的思念,飘过高山,飘过大海,飘呀飘呀,来到一个被晚霞染得通红 
的湖畔。那里一定是我的家乡——西子湖。 
 
 
【散文随笔】 
                           拥  抱  “蛮  夷” 
                   
                                  ·亚 莉· 
 
    沉着脸走进咖啡室,看见他也在里面。比我小三岁,却是早三年的师兄。那张长脸 
上露出难以抑制的笑意,遍布两腮的雀斑加上头顶那些栗粟色的毛,更加强了那种走进 
了高梁地里似的丰收的喜悦。 
 
    心里刚咒一句,“有什么可乐的!”突然想起他的论文该在昨天交了,就问了一句 
:“交了?”他出乎意料地激动,一声尖叫:“交了!”然后热烈地向我伸出了双臂。 
我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由衷的祝贺,然后真诚拥抱了他一下。 
 
    六年了,在那些貌似轻松愉快,其实被各种思想垃圾搅扰得寝食难宁的日夜里,哪 
一刻不在想这一天?特别是我们这个专业,看起来新兴时髦,特数学,特计算机导向, 
实质上毫无科学可言。论文是否够博士水平,要看那些反动学术权威昨天晚上有没有和 
老婆呕气。如果教授哪天上课被无法无天的本科生们用纸飞机轰炸一顿,下午你的程序 
就不够真正的object  oriented,这一下至少你小孩儿三个月白干。能 
把论文写到够交上去的水平,得多少辛苦和机会呀。虽然这仅仅是参加毕业考试的基本 
条件,可以前的各位师兄师姐都曾以香槟庆祝过。想到此我真的为他高兴起来。 
 
    在这拥抱他的一瞬间里,我忘记了对他的敌意,理解了他曾在我的作业里没事找事 
,在那我必须接着编的程序里面故弄玄虚。人和人的谅解和沟通原来可以用这么简单的 
方式达到,这是我过去半辈子茫然无知的。与“蛮夷”接触久了,这种体验越来越多, 
也就越来越嫉妒他们为什么活得那么省心省事。 
 
    属于社民党的基金会里,有一个“牧羊犬”,这是我们对那趾高气扬发奖学金的指 
导人的“昵称”。她说起话来就象刚打开的泄洪闸。在一次不得已的单独谈话中,我被 
她用妇女解放直到德国国粹冲击得几乎忘了此行的目的。当我晕乎乎走到门口时,她用 
那精心涂抹的面颊亲切地蹭一下我的腮帮子,我立刻觉得此女人好象还不是很烦人。 
 
    在歌德学院期间,初入蛮荒之地,家山万里,对这些猴子到人的中间产品总是心存 
恐惧。是“圣诞家庭”中那一对可爱的老夫妻,用他们亲切的拥抱给我增加了接近“蛮 
夷”的信心。我和另一个香港姑娘不仅在他们温馨的家里过了圣诞节,以后他们还常带 
我们去漫海姆附近的风景点玩。有时去很有情调的乡村酒店吃饭,喝主人自造的酒,到 
了酣畅时,点一个菜,名字就叫什么什么加音乐,是一些可爱的小甜食,调料是主人的 
一架手风琴,总共只有四五张桌子的餐馆里集体高歌,气氛十分不德国。 
 
    可是每当我再看那些由当摄影师的男主人拍的照片时,头脑里浮现的却是我们告别 
时的情景:女主人递出一个装着小食品的小筐或小包,男主人总要亲切地拥抱着我们说 
一声“再见!”在深夜的路灯下,这一切深深地埋进了我的记忆深处。 
 
    歌德学院结束时,我已经感到只有将那瘦瘦小小的老师拥进怀抱才能表达我对于考 
试通过的喜悦了。与另一位口试的老师的拥抱是互相的。有一次,她抱怨又有一个人选 
择“老人问题”做口试题目,并谈及她也要老得退休了。我告诉老太太,我老了以后将 
在自传中写:在歌德学院我渡过了压力贼大但十分美好的四个月。她为了我这句话,而 
我为了她使我会说这句话,我们同时向对方伸出了双臂。此刻“蛮夷”不再蛮夷,我拥 
抱的是一个慈祥的长者,一个快乐的朋友。 
 
    可是,当我用剩余的快乐疯疯颠颠地拥抱了一下一位同胞时,却翻出了一桩沉重得 
无法承受的,不知在哪一辈子欠下的孽债。 
 
    记得谁说过,拥抱是人类共有的需要。可同胞之间为什么要将这种需要扼杀?我们 
有太多无谓的争吵,太多的猜疑,无缘故地多了多少混乱。但是,推广拥抱好象又会产 
生更大的混乱。既然我们不习惯拥抱,既然“相逢一笑泯恩仇”,我们就相对而笑吧! 
 
 
【天涯海角】 
                        平  常  人  去  纽  约  (三) 
 
                                  ·青  儿·  
 
                              三  中央公园的乐趣 
 
    在拥挤不堪的纽约,有那么一片静土,让纽约人常常感叹:“感谢上帝,我们还有 
一个中央公园。”位于曼哈顿岛中部的中央公园,最早修建于十九世纪六十年代,现在 
已被列为美国的国家历史标志。在寸土万金的曼哈顿,它占地长五十多条街,宽三条街 
:东起五大道,西至公园西街,南起五十九街,北至一百一十街。从摩天大楼上俯视纽 
约,中央公园象一条绿色的长带,奇迹般的镶嵌在林立的建筑群中。 
 
    纽约人爱中央公园,已到了近乎狂热和崇敬的程度。我以前的一位同事,夫妇俩在 
中央公园附近租了一套公寓,每月所付的租金,足以在纽约城外住很大的房子。然而多 
少年来,他每天早晨总是和涌进曼哈顿上班的车流倒行逆驶,开一个多小时车来新泽西 
上班。傍晚又照样反大多数人而行,回到他的小公寓里。问他为什么,回答是:因为那 
里有中央公园。 
 
    要对中央公园产生些特别的感觉,你只需要在纽约的街头逛上几天再进去就行。在 
曼哈顿的中城和下城,不论任何时候,你面对的都是匆忙的人流,缺乏表情的面孔,满 
街冲冲撞撞的车辆,遮天盖日的高楼大厦。不知不觉中你所感到的,是漠然,冷淡和压 
力。但是,只要一踏进中央公园,就会是另外一番舒适闲散的景象,和随之而来温馨的 
感受。 
 
    对去纽约短期旅游的人来说,去中央公园很方便,游玩之余不妨顺便去中央公园看 
看。在公园五十九街、五大道入口的附近,聚集着很多纽约有名的建筑,商店和旅馆, 
都是游人会涉足的地方。八十二街和五大道交口处的大都会博物馆更是必去之处。从博 
物馆出来,沿五大道走几步就是公园的入口。 
 
    到中央公园去休息、锻炼和呼吸一点相对新鲜的空气,是不少住在公园附近的人们 
每天活动项目之一。周日上午十点到下午三点,晚上七点到十点比较清静一点,这些时 
间公园内禁止机动车穿行。周末和节假日公园也不让车辆进出。在周末或节假日里,公 
园里相对热闹些,游玩和锻炼的人很多。平时公园里最常见的,就是跑步,骑自行车, 
溜旱冰的人。溜狗散步的也不少。 
 
    若想要充分体验中央公园的乐趣,这一天最好就不要再去博物馆或逛商店。以前我 
和家人周末去,带上一篮野餐,找一块有树荫的草地铺好毛巾单子安顿下来。先生和女 
儿喜欢扔飞碟和踢球,我喜欢躺下看书,再看看形形色色的人。我最爱看的是小孩和狗 
,公园里总少不了他们。一次看到一只Weimaraner,它非常英俊,使出百般 
殷勤,最后几乎是耍赖地要它的主人为它一次又一次地抛一根短棍,聪明极尽又憨态百 
出。 
 
    在公园里活动最好的季节是初夏和秋天,气候宜人,色彩艳丽。每年从四月到十一 
月,人们在中央公园进行各种活动,周末和节假日更是热闹。除了不少家庭在公园野餐 
、打球,还有许多自发的团体活动。经常有来自不同文化背景的人成群结队地来到公园 
,唱歌跳舞,共享欢乐。一次在我们离开公园时,路过一群载歌载舞的北欧人。被他们 
热烈的情绪和美好的音乐所感染,不少旁观者都加入到他们的舞蹈中去了。我也情不自 
禁地被融合了进去。在阳光和音乐中,欢歌笑语让人忘记了时间,忘记了生活中的烦恼 
,开心极了。 
 
    除了拥有常见的跑步、骑车和各种球类活动的场地,中央公园还有Wollman 
  Rink溜冰场,还可以坐马车,租船划。晚上还常有音乐会、歌剧。每年夏天,纽 
约爱乐乐团和大都会歌剧院要在公园里举办免费的系列音乐会。1991年夏天, 
Paul  Simon的音乐会聚众七十五万之多。每逢有这样的音乐会,成千上万的 
人一大早就来到公园玩乐、野餐一整天,既逍遥自在,又能占据一个理想的位子。 
 
    由现已退休的戏剧制作家Joseph  Papp倡导的盛夏沙士比亚剧系列,在 
公园的Delacorte  Theater长年不衰。据说近年把一些现代革新引入 
沙剧,《驯悍记》剧中的背景换为美国西部的景色,《仲夏夜之梦》全裸上场……。如 
果沙翁九泉下有知,不知是会目瞪口呆呢还是鼓掌喝彩。想要买票观看这些演出可能会 
比较困难,但是只要你肯花些时间在演出的当天,去加入公园大草坪上的长队,最终你 
总会得到一张当晚演出的免费票。 
 
    夏天的傍晚,中央公园在五十九街一头的入口处,有不少为人画像的画家。先生对 
画感兴趣,总喜欢去看看,也和画家们聊聊。画画的和被画的都不少,水平高低不等。 
画成的像,有的面似,有的神合。有意思的是当画的和被画的来自不同的国家或种族时 
,画出来的像就多少有些混血人的模样了。画像者中也有不少大陆来的年轻艺术家们。 
 
    中央公园还有一项活动,能享受的人却不多。绕过公园内湖有一条长约六英里的骑 
马道。试想骑在马上伴着马蹄的踢踏声走在幽静的公园里,而仅仅一墙之隔,外面就是 
拥挤的纽约街头,这份悠哉实属难得。不过,出租马匹已有一百多年历史的 
Claremont  Riding  Academy却在公园外西边约两条街处。要 
骑马穿过闹街的激流进入公园里,还需要有一定的冒险精神。 
 
    值得一提的还有公园内在公园西街和西六十七街处的Tavern-on-the 
-Green。原来的建筑建于十九世纪七十年代,属于一个牧羊人,一九三四年改建 
为餐馆。现在被称为是纽约最漂亮的餐馆之一的它,并非以食物的精美而有名,而是因 
为其独到的装饰和位置。一九七五年重新装修后,共有六个餐厅,其中的两个大餐厅分 
别是水晶屋和栗木屋。最著名的是水晶屋,餐厅里挂满了七彩水晶灯,四周全是玻璃墙 
和雕花的镜子,景观十分灿烂。夏天在餐馆美丽的花园里就餐也非常宜人。到了晚上, 
有酒吧和乐队的花园更是吸引年轻人的好去处。公园内还有另一家Boathouse 
  Cafe和几处小吃部,但无疑Tavern-on-the-Green是最佳选 
择。 
 
 
【回  首】 
                              叫  门  声  声                                          
                                ·学  薇· 
        
    “钉铛”一声门铃声响,先生立刻前去开门,接过邮递员送来的邮件,屋里又静下 
来了。然而,我脑海里却响起了过去种种叫门声和敲门声…… 
                           
    大陆家用电话八十年代末才兴起。过去走亲访友和办公私事宜,都不能事先联络, 
而是直接登门,谁都顾不得主人是否欢迎和方便。种种叫门声和敲门声,让人印象深刻 
,压力极大。在那愚昧的浩劫年代里,人人自危,家家过得战战兢兢。一有门铃声,便 
以为大祸临头。破四旧时,我们同千家万户一样,毫不例外地要先“斗私批修”,翻箱 
倒柜,彻底清查,凡与旧字沾边的东西、书籍都要处理。包括先生的古文书和儿子的历 
史连环画。墙上的镜子据说是照妖镜也得取下,否则,不知何时,红卫兵小将会破门而 
入,招来横祸。在横扫牛鬼蛇神的日子里,夜间抓人,不远处急促的“嘭!嘭!嘭!” 
敲门声,使人心惊胆战。我家出身不好,好心人悄悄告诉我,这两天正在抓地主,赶快 
让婆婆到儿子家躲一躲。母亲虽然暂时回避,可我还是怕晚上来抓地主和孝子贤孙。在 
批判修正主义,斗倒走资派的风浪中,无论身居何职,都有被清算之险。医院反动标语 
一桩又一桩,谁不小心在有伟大舵手毛主席像的报纸上划几笔,那污蔑领袖的反动事件 
将会落到他头上。夜晚谁又能睡得安稳呢!? 
 
    急风暴雨过去,天空晴朗。另一种门铃声不断,是上门来讨论管理工作中的问题和 
医疗抢救。晚饭后门铃声响起,时常不休闲,特别是调工资和评定技术职称的时候。国 
家有指标控制,很难做到人人满意。未受益的人,怨气难解,他们常按响门铃向你倾诉 
。虽然我同情辛苦的医生、护士,却无可奈何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政策。解释政策既费 
时又伤神,令人烦恼重重。半夜里,我又时常被“钉铛,钉铛”急促的门铃声惊醒。翻 
身下床,抓起衣服,边穿边往门外走,想到病人危急,顾不得衣著是否整齐,恨不得飞 
到医院。宿舍距医院步行需要五分钟,加快步伐三分钟就到了。这时,医生和护士都非 
常忙碌,紧张的抢救或手术会使我忘记一切。看到病人转危为安,是我们最愉快的时刻 
。但有时也会碰到术后不良的情况。特别是在抢救无效,病人在生命垂危的时刻,那强 
烈的求生欲,那与死神抗争的痛苦,以及亲人痛断肝肠,希望医生能起死回生的场面, 
是那么令人心碎。纵然竭尽全力,而遗憾却久久萦绕。作为医生,对生命负责的责任感 
沉沉地压在心头,为病人解除疾苦的重担压在肩上,精神上的弦总是绷得紧紧的,时刻 
都不敢掉以轻心。那时,每天满脑子没完没了的工作和各种病人,休息和假日几乎都不 
属自己所有。有时连吃饭走路都在想,有时下了班不放心,回头又往医院走。特别是外 
出开会,更是身在曹营心在汉。那份压力非同小可,只有我的同行朋友才能体会得到。         
 
    今天,我退休了。没有这一切压力,睡得很安稳,日子过得很轻松。看书,看报, 
看电视,种花,种菜,没有人打扰。然而,也绝非仙境。每当身体不适,明知是老年现 
象,仍担心疾病会向你扑来。在这求医难的世界里,我常自任心理医生,为自己治疗“ 
恐病、恐老心理”,解脱心理压力,又感轻松了。人生的道路是曲折的,有许多欢乐, 
也有许多困扰、烦恼,甚至沉重的压力。每一个人所处的时代不同,环境不同,所承受 
的压力也不同。当我走完人生最可贵的一程回头来看,能在压力中忍耐、拼博,走出高 
山密林,将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钉铛”,门铃又响了。每天下午四点,孙女放学回家。这门铃声是那么悦耳,那 
么美妙,它与昔日的门铃声和敲门声完全不同。 
 
 
【天伦之乐】 
                  我 与 儿 子 
 
                   ·叶 秀·  
 
  谈论自己的儿女永远是世界上的妈妈们最热衷的话题。我自然也不例外,一提起铛 
铛就有说不完的话。 
 
  记得小时候爸爸就说我是要我向东偏向西的人。想不到脾性也能遗传。自从第一天 
给小铛铛穿鞋起,见你正要给他穿左边的鞋,他一定会把左脚缩回去而伸给你右脚,始 
终如此,从不例外,让我又好笑又好气。 
 
  卡通片Pinocchio里有一个小木偶。如果他诚实、勇敢和无私 
(unselfish),他就会变成一个真正的小男孩。铛铛四岁的时候看了 
Pinocchio,问我:unselfish是什么意思?对一个四岁的孩子,我 
解释说,不愿和别的小孩共享玩具的是selfish,unselfish就是不 
selfish。听完后铛铛似懂非懂。几天后儿子突然跑过来告诉我说,他明白什么 
是unselfish:如果你不和别的小孩共享玩具,你就变成fish。 
 
  去年圣诞节前,我让铛铛写一个单子,列出他想从圣诞老人那得到什么礼物。他列 
了七八样东西,都是游戏机或计算机上的游戏,然后非常郑重地交给我,让我交给圣诞 
老人。几天后儿子问我信寄出去了没有,他想加一样东西:billion  of   
dollars。我当时就乐了,告诉他圣诞老人没有那么多钱,即使有也要分给世界 
上很多很多的小孩子,他听了觉得有道理,就转身玩去了。但我不得不承认,小孩的思 
维最无拘无束,而且有很强的逻辑性:即然是要一个东西,为什么不作一个效率最高的 
选择呢? 
 
  铛铛有很好的幽默感,喜欢笑。他常要我讲些可笑的事情,然后就哈哈哈地笑个没 
完,直到肚子疼得在地上打滚。这也是我最开心的时候。 
 
  我所在的数学系的Newsletter上最近登了一则令人捧腹的笑话,大意是 
说四个经济学家和四个数学家乘火车去某地参加国际会议。每个经济学家都持一张车票 
,而所有的数学家只有一张车票。经济学家们很奇怪,便问他们的数学同事:为什么你 
们四个人才一张车票?数学家们说:我们有办法。当验票的人快来时,所有的数学家们 
都进入了一个厕所。验票的将经济学家们的票一一收去,然后去敲厕所的门,只见从厕 
所的门缝里递了一张票出来,他收了票就走了。经济学家们大发感慨:太聪明了!这是 
可以用到我们经济学上的又一数学原理。一个星期后,经济学家们和数学家们同乘一趟 
回程的火车。这次四个经济学家只买了一张车票,而四个数学家手里一张车票也没有。 
经济学家们纳闷地问:你们怎么一张车票也没有?数学家们的回答是一样的:我们有办 
法。这时查票的人正远远地朝这节车厢走来,于是所有的数学家们都钻进一个厕所,经 
济学家们则进入另一个厕所。只见一个数学家从厕所里出来去敲另一个厕所的门,取走 
门缝里递出来的一张车票,又回到了自己的厕所……剩下的故事已不用我多讲了。 
 
  当我迫不及待地把这个故事讲给铛铛和丈夫听后,铛铛乐坏了,丈夫也大笑不己。 
当晚九点照惯例和铛铛到他的卧房,道声晚安,熄了灯我便去做别的事。半小时后去看 
儿子睡了没有,只见他在黑暗中坐在床上若有所思。我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上前去 
问,铛铛果然是在苦苦地思索着有没有更好的办法可以四个人用一张车票,或者不用车 
票。记得铛铛的诸多方案中,有一个是躲在厕所的门后。小孩的想法真是十分好笑。接 
连下去好些天,铛铛每天都得让我把这个笑话重讲一遍。 
 
  那时正逢母亲节来临,儿子的老师让每人写点有关妈妈的事,送给妈妈作为礼物。 
铛铛的大作是: 
 
                  我妈妈是一个护士, 
                      当她给我吃药的时候; 
                  我妈妈是一个厨师, 
                      当她炒鸡蛋的时候; 
                  我妈妈是一个司机, 
                      当她开车带我去学校的时候; 
                  我妈妈是一个老师, 
                      当她教我如何四人用一张车票的时候。 
 
看完让我哭笑不得,也不知铛铛的老师看了有何感想。从这以后我问铛铛长大了想干什 
么,他就会干脆地说当数学家。 
 
  铛铛的中文不好,别说读写,听和说也不太灵光。他去中国看望他爷爷前,我想让 
他练练中文,就问他:中文如何说summer?铛铛得意地回答说:下(夏)天。我 
又问他,中文如何说winter,他想了想说:上天。还说spring是花天。我 
告诉铛铛,他要去的城市叫武汉,他马上说是five  sweat,并哈哈大笑,我 
自然也是乐不可支。 
 
  铛铛刚满七岁,所以我的故事并没有结束。随着儿女的长大,他们时常会给我们的 
生活带来新的东西,也时常会给我们带来一些从未想到的启示……。 
 
 
【诗  草】 
                          十一下半的时刻(外一首) 
 
                                ·老  邓· 
 
                    一只飞鸟被击落在乱草丛中 
                    一颗心像赌徒的色子在桌面不停地旋转 
                    一扇背影端坐在黄昏一动不动 
                    一场阵雨便封闭了所有的窗 
                    一叶小帆被巨浪打湿却永远无法靠岸 
                    一种回忆总悬挂在身後像抽象派戏剧布景 
                    一段旋律刚刚滑起又嘎然而止 
                    一只沾泥的脚印走上水泥台阶又踅了回去 
                    一年的爱情就足以毁了一生 
                    一张发黄的旧报铺在桌面很久没人翻看 
                    一支劣等烟整整抽了十年 
                    一辆半世纪前的马车依然在街头缓行 
                    一堆油污的旧工装使人想起祖父生前可怕的沈默 
                    一排油漆未乾的铁栅彷佛昭示著甚麽 
                    一位漂亮女孩为一位瘸腿男人殉了情 
                    一条街上总是弥漫著红色的雾 
                    一副纸牌玩了很久都没有人翻看底牌 
                    一块橡皮泥从来不曾定形 
                    一个夜晚在暗恋一个无形的早晨 
                    一座钟楼在最沈寂的时刻敲了十一下半 
                    一个善良的人在子夜面对镜子幻想自己的狰狞 
 
 
                            一  种  心  情 
 
                    一种心情滋养在防腐溶液中 
                    如胎儿标本 
                    表情尴尬 
                    像微笑也像哭泣 
                    像死亡也像永恒 
 
                    一阵狂风刮过 
                    便袖著手走出了写诗的年龄 
 
                    一种心情午睡後走出门外 
                    看到天他吗的还是蓝的 
                    想起诗人都死光了 
                    这条长街上 
                    只有两个幸存者: 
                    一个女人倚著门嗑瓜籽 
                    脸上绣著笑 
                    一个矮男人在卖烧饼 
 
                    太平比战争更能毁灭生命 
 
                    一种心情偶尔萌出绿芽 
                    无奈已到了只喝酒不写诗的年龄 
 
 
【故乡情】 
                          故  乡  不 再 依 旧 
     
                 ·凯  红· 
 
    在美国“洋插队”了四年后,终于得空故国神游。乡音未改鬓发苍,出来时头扎两 
个小抓揪的傻丫头,如今俨然一付归国华侨的气派。噢,假洋鬼子,也许更贴切些。 
     
  由于是临时决定,没有对飞机票行情做太多的调查研究,匆忙定了东航(让祖国的 
公司剥削心里才痛快)。这样不但失掉了美航国内机票的优惠,而且把自己投进了净容 
三百多人的大统仓里,连伸个懒腰都有对他人生命的威胁。不过优势倒也有,飞机早上 
六点到达,机场海关还没上班,省去了很多麻烦,深悔没有把男朋友塞在箱子里同行。 
检疫一关却是在劫难逃,找了一队看上去短一点的队,一包文件全无保留地递上去。女 
检查员连碰都懒得去碰一下,“绿卡有哇?” 咱穷学生咋会有那玩意?“那边屋里排队 
去。”屋子上面挂着“边防检验站”。难道有了绿卡会比咱爱国公民多层免疫力不成? 
“排队做啥?”斗胆多问,妄想以愚昧赢得同情。 “抽血验爱滋呗!” 这都不懂,还 
充什么留美学生!祖国人民眼里是不容沙子的!我心里还在嘀咕绿卡们享有的特权,装 
出一副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的牛劲。果然不出所料, “美元二十人民币壹佰八”, 边 
上是斗大的针头和刚从蒸笼里拿出来还带着血迹的纱布,刚刚那股大义凛然的劲头全泄 
了。赶紧脚底抹油,出溜到门外。刚才那女检查员已经在锁铁门,虽说不是电网,咱也 
不敢轻举妄动。另一队却还甩的远远的,检查的是个小个子男孩,看上去和我年纪不相 
上下。也许这是个缺口,否则人们不会都被他吸引过来。齐天大圣摇身一变,京油子成 
了上海娇娇。小姑娘加甜甜笑,我出奇致胜的惯用法宝。他翻来复去地查看我的机票, 
脸胀红得象斗牛场的牛,可爱地挥一挥手,拜拜了您哪。(后来从有关人士那里得知, 
凡回国逗留少于四十天的,可免爱滋检查。)         
     
  一块大石头落了地,第二紧急是找个地方方便一下。人说虹桥机场是祖国的对外窗 
口,那么这里的厕所则让我有归家感。视觉味觉效应暂且不提,卫生纸没有,连放纸的 
架子也没有。国际机场乎?中国特色乎?抓到扫卫生的阿婆救急,劫到了三张久违了的 
刀切草纸。阿婆愤愤然:“人家拿起来比我放起来还来的个快。”如厕欲望全无,猛然 
记起妈妈的教讳:出门记得带手纸,买东西别忘带口袋。哈,总算到家了! 
      
  迎接我的上海笼罩在朦朦细雨中。才清晨六点半,上班高峰已开始,上海人还是那 
么勤快。谈到上海的交通真是让人头痛。我曾尝试各种时间,请教各类人士如何躲过塞 
车,答案是凌晨四点。这个时候要是遇上垃圾车和载重车游街,更加倒霉。早上五点半 
工人开始上班。为了缓解交通,第三产业职工改为九点上班,上班潮一直要持续到十一 
点,接着午休又开始了。忙到两点,早班工人下班,交通一团乱麻。下午四点到晚上八 
点,切忌出门,遇到紧急情况最好以步代轴。其实上海的路况比起过去是鸟枪换炮。高 
架桥,内环线,地铁都已开通。杨浦、清浦两座大桥一眼看不到头,过去渡江轮过载踩 
死人的事故已成了历史。许多主要街道也已拓宽。但是水涨船高,大量外地人口的涌进 
,小轿车出租车自行车加上新兴的电瓶车,你争我抢,各不相让。最要命的是人的素质 
。高速公路上的下水道铁盖经常被人拆掉,加之马车粪车都可上路,高速变成了牛速。 
出租车司机大多是赶鸭子上架的下岗工人(失业工人也)。他们缺乏法制观念,竞争激 
烈,交通拥挤,没钱多挣,还要到处受气。骑车的更是干什么的都有,吃东西的,看热 
闹的,做WINDOW  SHOPPING的。高兴了会“叭”撂口痰下来,潇洒得很 
。路警大爷们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钱少辛苦,气正没地撒,谁敢不服管,开票地干活 
。教人心疼不过的是那新开的内环,因为偷工减料已是坑洼遍地;高架桥的弧度让我感 
觉如坐过山车,各出口的路标也让我四眼迷离。玩车才几年的我是无法在祖国的马路上 
畅游的。我那辆小宝贝尼桑开到上海的路上,没几天也就该进JUNK  YARD了。 
      
  在上海能有一辆挂军牌或官牌的小面包最好,可以在弄堂里打游击,没人敢管。任
凭你宝马奔驰,车潮来了都得瘫在路上,这时候人力车可就大显神通了。有一次在外滩
拦了辆想过过瘾,拉车老公公不服老,硬说二十分钟拉到美领馆。车行至一小巷内,一
家人在做丧事,一位老兄扛着个大花圈猛然从一辆停着的公车前跃出,老公公措手不及
,一头撞进花圈里,让我们演出了一场空中飞人的杂技。所幸没有人员伤亡,只是虚惊
一场。后来到了北京,坐起车来就舒服多了。在三环上兜一大圈才十块钱,好痛快。面
的黄包随叫随到,样子丑可跑的快。公共汽车是越来越少了,不过月票还是十块,有门
路多花八块可搞张地铁票过过瘾,全北京城郊随你跑。高档私车在北京并不稀奇,可偏
偏有人对车前的标志牌高价收购。于是你看吧,街上的车大都少了鼻子。我认识位哥们
乾脆自己把它拧下来揣在兜里,起车前再安上,自得其乐。立交桥天桥在北京早已不希
奇,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安贞路口那一座,桥身足足甩出一里远,爬半里路上桥,回折半
里到桥心,下桥半里再折回,这才完成了过马路的全过程。难怪国人个个精瘦,全民“
运动”也。 
     
  有人描述我们这些镀金回来的留学生有三气:说话洋气,穿戴土气,花钱小气。小
气是真的,尤其是我的价值观还停留在四年前三分钱一根冰棍,五分钱坐次公车的水平
。到家第一件事先抢购张月票,心里美滋滋的,美元和人民币一换算简直象白给。过元
旦拿到了上百的红包,感觉自己成了巨富,胆颤心惊。其实这点钱还不够出去跳一次舞
的。钱是不值钱了,出门上车五毛,公园门票伍块,香蕉已金贵到十元三斤。想当年上
大学时在湖医门前抢购烂香蕉五毛一大堆的年代已一去不复返了。糖果竟然也有四百一
斤,连上个厕所也要三毛一位。当然会发你一块巴掌大的手纸。民以食为天。习惯了以
克和卡洛里来衡量进口物的我,对国人的吃实在是怕了。上海的乍浦路一条街,彻夜灯
火通明。城隍庙的小吃生意就更是兴隆。到了北京可就是大吃官吃了。全聚德、东来顺
价码高得老百姓已吃不起,也就省去了身后一排等座的“盯梢”的后顾之忧。 
       
  回国头两天,总觉的自己木木的,不太适应这么多的人。上了王府井就更是云里雾
里,整条街面目全非。从新华书店一直拆到东风市场,据说全卖给了香港人。仿佛四年
前出来前刚翻修过,真是瞎折腾。更逗的是街上走的堂里坐的,从售货员到拉客的,全
是一口外地腔,连个问路的都找不到。北京人是不干这些卖力没油水的活的。大量乡村
人口涌进城市,加之经济不景气,失业率剧增。据说北京今年开始要实行户籍管理,单
位聘人要向市政府交两万户籍管理费,看来又要进京难了。新生产业也油然而生,诸如
上海航空系统赶国际潮流,诚招结过婚有孩子的纺织女工做空嫂,轰动一时。到高级宾
馆做服务生,拉门提行李拿小费比研究生毕业挣的还多。十字路口经常成群结伙,拎着
布条提着水桶,追着帮你擦车,势不可挡。阔别几年的北京除了漫天风沙依旧,天安门
城楼主席笑貌依旧,变化是大大地。偶尔信步中山公园,古柏荫然人影稀,幽静遐意。
大概人们都忙于挣钱,这里无人光顾了。 
         
  我是不信佛的,但是回乡扫墓是固定保留节目。故去九年的奶奶葬在苏州,去的那
天大雾遮天,更增加了墓地的神秘感。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大的墓园,大大小小的墓碑
密密麻麻盖满了几座山头。当地人大多以死人为生,卖花,卖纸钱,帮清扫墓穴。车还
没停稳,就先围上来把花硬往你手里塞。可不能怠慢了这些阿婆阿妹们,否则你一转身
,刚敬上的贡品就不见了。阿婆阿妹们是很懂得RECYCLE的,只有打点周全了才
不会让故人缺钱花饿肚子。 自从奶奶去世我还没有来过,这次又是海外归来,除了磕
头跪拜之外,特意从城煌庙请了一盒纸钱,乞求奶奶保佑平安,心诚则灵也。 
         
  另一种朝圣更加惊心动魄。有幸光顾了张学友在上海的演唱会。张兄刚剃了寸头,
潇洒依旧。女生们则如痴如醉,疯狂劲不亚于当年的费翔热。只是不明白边上的男生怎
么会花上几百血本,坐观自己心上人移情别恋,爱情真是令人难以琢磨。有生第一次进
迪高舞厅,嗜舞成性的我竟然难以招架。只见台上DJ一挥手,台下群舞齐响应,大有
当年毛主席接见红卫兵之雄阵。IOWA  CITY的UNION  BAR,相比之下
不过小菜一碟。我最喜欢的还是跟当武警的朋友下舞场。找个清静角落盯人,坐山观虎
斗也。 
         
  恍恍已到归期。重登东航时,脑子里一直被困绕着:故乡已不再依旧,不知何时何
地才能找到自己的归宿。我轻轻一挥手,带不走一片云彩?作别酒仙桥,深悟徐志摩当
年的一派酸意也。 
 

【神州一瞥】 
                           大  家  都  来  做  贵  族   
                                 
                                    ·土  川·                                 
 
    阔别十载,又踏上故土。在上海,淮海中路上广告牌沿街排列,迎面而来。上面的
广告是那样的醒目:Mobil发动机油,最具有“贵族风范”!愣一愣神,才意识到
自己原来早就有了贵族的享受。当年的座骑虽然有些陈旧,但冲劲十足,给刚学会开车
的我不少快乐。现在才明白那是因为同“贵族风范”搭上了边的缘故。现在看看这满街
的“豪华……”,“贵族……”字眼,心里似乎又有些迷惘。满清以后,中国就没有什
么举动可以被认为是册封贵族。到了今天,官做到一定的位置,或者钱攒到一定的数量
的时候,便可认为“贵”了。那么,现在的高科技是否又带来了新的致“贵”之方呢?
比如说,用上几罐这发动机油,就方便地“贵族”起来了。 
 
    路过复兴路的一个小书店,在一本旅游手册“上海百日通”里看到下面这篇小文章
,就把书买了下来,心想回美后推荐给大家开开窍。以后回国探望亲朋好友,不必再带
什么花旗参,化装品什么的。虽然不是要收买什么感情,但若能投人所好那又何乐而不
为呢?俗话说,千里送鸿毛,礼轻情意重。不妨就带几箱最有“贵族风范”的
Mobil发动机油,九十九美分,一人一瓶,让大家的贵族气息,从1%的浓度,至
少提升到1.38%。还可以给Mobil建议一下,为了充分显示大家的贵族气息,
油瓶还应更有贵族风格,以便展示,例如,可以放在高级轿车的后窗处。当然,从市场
的角度考虑,象人头马一样,能够饮用更佳。 
 
                  ※  ※  ※  ※  ※  ※  ※  ※  ※  ※  ※  ※   
 
                                  不  夜  上  海    
 
                          ——摘自旅游手册《上海百日通》           
 
    圣诞之夜。 
 
    上海银星假日酒店大堂的沙发全撤除,一张张铺着雪白桌布的台子四周排开,烛火
摇曳,圣诞老人逡巡其间。人们端坐在台边,以180元外汇人民币最低消费,在这个
三星级宾馆调制的西方情调中,享受着与西方人毫无二致的生活方式。这就是上海人梦
寐以求的,哪怕是1%浓度的贵族气息。 
 
    银星酒店只是一例,在上海,从最繁华的静安“希尔顿”到最简朴的“高阳”,一
百来家星级酒店都加入了圣诞之夜的狂欢。 
 
    每当夜幕如期垂下眼睫,上海人便开始设计自己一个需要标明价码的夜晚。      
 
    “大款”们选择的地方大多是“吧”,华山路的“曼克顿”、“拿破仑”、“白鹭
”,而乌鲁木齐路则盘踞着另一个吧群“红吧”、“樱吧”、“天使吧”……在那里,
即使身边没有“跟妞”,也永远有浪漫的邂逅,恰如其分的填充,“人头马”、“轩尼
诗”总为你珍藏着,更重要的是那里还够得上一点氛围,有佳丽和醇酒,这生活已经不
坏。 
 
    自然还有一个层次,他们在外资企业中有一份优厚的薪俸,醉心的是这种KTV,
卡拉OK包厢,与平民层的趣味迥异,显示的是中产阶级的铺张和奢华,一掷千金地以
外汇人民币论钟计点。 
                                                              
    而家有万贯的“新人类”,他们是人类工厂八十年代的产品,去的地方是“的士高
”。三步舞、狐步舞,留待我们做祖父时再去玩。“的士高”,我们要的就是这种型号。
 
    HOTEL、KTV、的士高、吧,它们共同构成了上海夜色中的主题景观。歌舞
厅照开不误,上座率却在五成以下,跳舞已形成不了主流。在这种背景下,街面大排档
却张开白栅条的椅子,迎候着人们参加对世俗生活的认同。他们在昏暗的灯光下喝着啤
酒吮着上足辣味的螺蛳,上海的夜在这个时候不会突然睁开眼睛……   
 
 
【醉  言】 
              铊 中 毒 与 INTERNET 
 
                    ·黎 阳· 
 
    看了《神州学人》(电子版)第23期(1995年6月23日出版)报导的“我
国首次利用INTERNET进行全球医学专家远程会诊”,只有一个感觉:北京协和
医院真丢人。

                              丢人之一:孤陋寡闻 
 
    铊中毒对于很多人已经不是新闻了。笔者一看到北大的求助信就送了个电子邮件:
“我对医学一窍不通,但记得有关KGB的书和阿加莎·克里斯蒂娜的侦探小说里都提
到过用铊毒杀人。朱玲的症状和小说中铊中毒的样子很像,她又是学化学的,有可能接
触铊。建议你们向医生提出考虑。”没两天北大回了个电子邮件说他们已经向协和医院
反映过了。协和专家会诊,“经过慎重考虑,完全排除了重金属中毒的可能。”对国内
大权威们这种斩钉截铁的结论,咱一个大外行还有什么说的,只能乖乖闭嘴。可结果还
就是铊中毒。可怜号称全国第一的协和医院竟如此孤陋寡闻,对铊中毒知识还不及一个
去世多年的作家阿加莎·克里斯蒂娜,这还不够丢人吗?(这可是经过专家会诊,而且
从12月到4月,四个多月的时间作诊断,不能怪一两个人是庸医,也不能怪时间来不
及,匆匆忙忙下错了结论。) 
 
                          丢人之二:顾面子不顾救人 
 
    孤陋寡闻还不能算过失。全知全能的人是没有的。如果协和医院不号称全国第一,
不知道铊中毒也算不得多丢人。以前不知道,以后就知道了。问题是协和医院显然对北
大学生用电子邮件向全世界求援大为不满,大概觉得扫了他们的面子。为了挽回面子宁
可不顾患者死活,顶着不作中毒检查,让病人听天由命。 
 
    根据《神州学人》的报导,朱玲12月5日发病,3月15日加重,北大学生的求
助信4月10日发出,3个多小时就开始从全球收到回信。但是“在北大学生和患者家
属一再坚持下,几经周折,在劳动部做了重金属实验,证实朱玲的确是罕见的铊
(thallium,81号重金属元素)中毒。此时已是4月末。” 
 
    这段文字十分令人玩味。治病是医生的责任,按理说求援也应该是医生份内的事。
但事实却是北大学生出的头。如果说协和由于种种原因想不到或做不到在国内开头炮用
电子邮件向全球求助,此壮举非北大莫属,那坐享其成总可以了吧?现在国内医生也动
不动就开单子化验这个,检验那个,做检查并不是多了不起的事。你想不到做重金属中
毒检验,别人免费不要名地提醒你做这种检验,大笔一挥开个检验单有何难哉?为什么
要闹到“在北大学生和患者家属一再坚持下,几经周折”的地步,从4月中拖到4月末
才做这种检验?俗云人命关天,救人如救火,何况是救中毒患者。前几个月还可以说是
对铊中毒治疗无知,算不得多大责任。但后半个月拖着不查只能用“良心大大的坏”来
解释了。如果真有点医德和良心,怎么可能在这么多人都一再提醒的情况下还顶着不动
呢? 
 
                          丢人之三:亡羊不补牢 
 
    北大几个学生用INTERNET向全球求助救活了一条年轻的生命,当了国内这
方面第一个吃螃蟹的英雄,顺便教会了协和医院和国内一些医学名流们铊中毒的诊断常
识,而且不费国家分文。按说这是大好事,就是不立功受奖也该大张旗鼓表彰一番。如
果协和医院汲取教训,变得认真负责讲医德一些,或者更勇敢点,也用
INTERNET交流交流,那朱玲也总算没有白白多受几个月冤枉罪,至少为将来可
能的患者提供了一条前车之鉴。倘真如此,《神州学人》的报导一定会大书特书一番。
然而从这篇报导上可一点也看不出有这种苗头。这意味着协和医院对自己这一次的丢人
表现一不认帐,二不后悔,当然更谈不上改正。也许还有人要给北大的这几个学生扣点
什么帽子,找点麻烦。至少协和医院和北大的关系要紧张一阵子:谁让你们多管闲事,
叫我们在全世界面前下不来台? 
 
    《神州学人》报导的标题真够振奋人心的:“我国首次利用INTERNET进行
全球医学专家远程会诊”。乍看之下的联想是:党的领导,社会主义大协作,高科技,
大工程,等等等等。细读之下才发现这原来是北大几个学生“为朋友两肋插刀”式的杰
作。(说不定还有点“舍得一身剐”的味道。)难怪成功了也没怎么见落好。这还不算
,有趣的是报导的结尾: 
 
    “这次网上救助活动,只是利用INTERNET的一个小小的实例,但它不仅体
现了一种人道主义精神,也留下了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许多极其有价值的信息却
是公开的,免费提取的,随着电脑网络的普及,许多信息就放在那里,通过一定的技巧
把它们取出来、收集起来、利用起来,就能创造财富。国家如果进行系统的规划,让有
关部门充分利用INTERNET网上的资源,节省的资金以及获得的效益将不是几十
万元,而是几百万元甚至更多。” 
 
    报导的题目是专家远程会诊,内容是几个哥们见义勇为豁出去救人,结尾是“节省
的资金以及获得的效益将不是几十万元,而是几百万元甚至更多”,乍一看简直是文不
对题。但是仔细推敲,报导的结论实际是“国家如果进行系统的规划,让有关部门充分
利用INTERNET网上的资源……”这话说白了就是说国家还没有进行系统的规划
,还没有让有关部门充分利用INTERNET网上的资源。我猜《神州学人》的编辑
们希望改变这种状况,来了个“出口转内销”,用对外宣传的报导来说服国内有关部门
。可叹的是他们认为“INTERNET救人成功”这一事例还不足以打动主管人员之
心,所以还要硬塞进经济效益是“几百万元甚至更多”之类与报导内容几乎不相干的话
。用心固然良苦,处境也实在令人感慨而同情。 
 
 
【人物介绍】 

        引 导 孩 子 走 向 艺 术 殿 堂 的 福 星 
 
               ——钢琴教师徐纪星小记 
 
                 ·如  信· 
 
  潮水般的音乐在路易维尔大学音乐厅响起来了。两年一度的1995欧法诗曲特大
奖赛(Corneille Overstreet Award 
Competition)获奖者音乐会正在这里举行。一个十岁左右的中国男孩走到
台上,端坐在钢琴前,优雅的贝多芬G大调奏鸣曲从他的手指间畅快地流出来。他以
98分获得本届大奖赛钢琴少年组的冠军。又一个九岁中国女孩走上来了,演奏了一首
库拉的小奏鸣曲。她以97分获得少年组的亚军。这两个中国孩子都是第一次参加比赛
,但他们的得分超过了上届比赛的最高分。当掌声,奖品,鲜花拥向他们时,很多观众
都在互相打听:谁是他们的老师?此刻,一个学生模样的中国姑娘也和观众一起兴奋地
鼓掌。她就是他们的老师,徐纪星。 
   
  徐纪星出生于广西南宁的一个音乐世家。在如诗如画的环境中长大,在音乐的熏陶
下成熟,使她从小就有一身音乐灵气。她十六岁考进了广西艺术学院附中,师从全如珑
教授主修钢琴。在全教授的严格要求下,她学到了严谨的古典音乐理论、演奏风格及处
理方法,并练就了扎实的基本功。一九七九年,徐纪星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中国音乐的
最高学府——上海音乐学院攻读作曲学位。她曾先后师从张敦智教授、王强教授和陈钢
教授〖编者注:陈钢教授是风靡海内外的小题琴协奏曲“梁祝”的作者〗。同时又师从
李苏眉教授学习钢琴。从李教授那里,她学到了许多浪漫时期和近现代派作品的演奏风
格和处理手法。在大师们的指点下,徐纪星的音乐天才得到充分发展,她的音乐作品开
始引起社会和国内外音乐界的关注。一九八三年,徐纪星在参观了两位著名画家的画展
《花山》后,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她坐在钢琴前,一幅幅画面在眼前再现,灿烂的山花
,巍峨的山岭和奔腾的溪流化成叮叮当当的音符,源源不断地从她的手中飞出。在极短
的时间里,她完成了这首题为《观花山壁画有感》的钢琴打击乐重奏曲。作品演奏后,
好评如潮,荣获八三年全国音乐作品比赛一等奖。这个作品不久便被选到亚洲音乐节演
出,徐纪星本人也作为第一界中国青年作曲家代表团成员到国外参加了音乐节。一九八
四年,徐纪星的《第一钢琴协奏曲》又在“上海之春”音乐节上获得特等奖。从此以后
,徐纪星的音乐作品不断地在中国,日本,美国和欧洲上演。
 
  大学毕业后,徐纪星留在上海音乐学院作曲系任教,同时担任附中的钢琴教师。徐
纪星喜欢作曲,更热爱钢琴教学。从此,她就和学钢琴的小孩结下不解之缘。八十年代
末九十年代初,她的钢琴教学在上海一带已颇有名气,很多家长带小孩不远千里到上海
向她求学,她的学生们曾多次获得国内钢琴比赛大奖。 
 
  一九九三年十二月,徐纪星来到路易维尔市和丈夫团聚。她来美的第二天,在新春
联欢会上为大家作了精彩的表演。琴声一起,观众们就被她的演奏技巧深深吸引住了,
徐老师的名气就此在路城不径而传,跟她学琴的学生也就渐渐多起来了。她的学生中,
有初学的,也有深造的,有儿童,亦有成年人。徐纪星深深懂得每一个学生家长“求子
(女)成龙”的心情。尤其对于很多中国小孩,他们学钢琴在某种程度上是在圆父母未
圆的梦想。徐老师和学生家长们配合默契,教琴先启蒙,使这些学生在短短的时间里,
都取得不同的成绩。除了上文提到的在1995欧法诗曲特大奖赛上获得冠亚军的两个
学生,还有三位学生也在这次比赛中获得荣誉奖。更值得祝贺的是,她的另一位学生在
ATLANTA的钢琴大赛上取得第一名。 
 
  徐老师是全美钢琴学会(MTNA)和肯塔基州钢琴学会(MTKA)会员,具有
丰富的钢琴教学经验。在教学上,她首先从扎实的基本功教起。经她纠正,很多学生在
几个月以后手腕姿势,触键方法有明显的改进。徐老师的教学博采众长,既采用中国儿
童钢琴教育重视基本功训练的长处,又吸取美国钢琴教育强调趣味性的优点,传统练习
曲和当代通俗乐曲相结合,寓技巧训练于兴趣培养之中。徐老师不但要求学生坚持每天
从音阶和弦开始,完成基础练习曲,而且让他们广泛接触不同风格的乐曲。最使家长们
满意的是,徐老师教琴因材施教,因势利导,因人而异。不同的学生,先天条件不一样
,年龄不一样,对音乐的理解能力也不一样,所以她对每一个学生都有不同的教学计划
。看过徐老师上课的人都说,徐老师上课以细腻见长,以严格为本,听她的课本身就是
一种享受。徐老师尽可能让每一个学生都参加各类钢琴比赛、考级及演奏会,提高孩子
们学习钢琴的兴趣,培养孩子们的音乐素养。更重要的是,孩子们可以通过比赛认识到
自己的潜力,增强自信心。她说,将来总有一天学生会离开老师。我希望我的学生们将
来热爱音乐,热爱钢琴,也能自立,继续练琴。那样的话,我的教学目的就达到了。 
 
  当家长们辛勤地在科学,工程,或生意上奔忙时,他们的孩子能够在徐纪星老师的
引导下,一步一趋走向艺术殿堂。这是孩子们的幸运,也是家长们的幸运。 
 
(编者注:徐纪星老师住在Louisville东区,她的电话号码是:
502-499-8422) 
 
 
【生活信息】 

                  中  国  医  生  们  提  供  免  费  咨  询 
 
                                  ·艾  欣· 
 
    旅居海外的同胞们都知道,生活的幸福,事业的成功,都离不开健康的身体。然而
无论多小心,生活中总难免求医问药。年幼的会有跌跌碰碰,年迈的难免一时头痛脑热
。在异国他乡,大家都有寻医难的体会。有时受语言的限制,有时为昂贵的费用烦恼;
有时会被一时不适困扰,不知是否应该去求医,而有时则只是希望能和医生谈谈,免去
自己的担心。 
 
    今年年初,肯塔基州路易维尔市成立了一个免费的医药咨询小组,提供有关保健和
医疗的咨询服务,为同胞分忧解愁。自从成立以来,咨询小组的医生们接到许多全美各
地打来的电话。这些求助的同胞们有的一时没有医疗保险;有的不熟悉医学术语,在医
院就诊后对诊断处理不甚明了;有的无法与医生透彻地交流病情,在诊疗中有许多困扰
;有的有只有同胞才能理解的特殊情况……。咨询涵盖的内容从内科、外科、眼科到骨
伤科,从妇科疾病、怀妊分娩、小儿护理到老年保健。同胞们通过电话咨询得到了不少
的帮助。不少患者获得及时治疗,有的甚至获得宝贵的抢救机会。医药咨询小组提供的
服务深受大家的欢迎,有的同胞来电表示愿意为咨询小组提供赞助。 
 
    医药咨询小组的医生们都是用自己的休息时间提供无偿服务的义务人员。他们来自
国内著名的医学院、医院和保健机构,大多数曾长期从事临床和科研工作,有丰富的经
验,有的在国内曾但任主任医生或主治医生。目前,他们有的在路易维尔的医院、大学
从事访问、研究工作,有的退休后来美国探亲或定居。目睹同胞们生活中的不便,他们
热心地伸出温暖的手,奉献出一份爱心。虽然没有任何报酬,这些医生们总是认真地为
同胞们提供有关信息,出谋划策。有的医生在访美结束回国之前,还专门请来新的医生
接替自己的科别。也有的同胞,主动把在国内当过医生的父母介绍到这个小组来。 
 
    医药咨询小组的医生们欢迎患病或在医疗中有困扰的同胞随时打电话咨询。如果需
要,可以直接与各位医生直接联系,也可以与小组的联络人许基法牧师联系。 
     
              ※    ※    ※    ※    ※    ※    ※    ※    ※ 
 
                        路易维尔免费医药咨询小组名单 
 
            联络人:许基法牧师  电话:  502—585—1964                 
          组  长:    辜学薇    妇产科    502—499—5844 
          付组长:    江邦裕    心外科    502—581—8870       
          顾  问:    蒋大介    脑外科    502—893—6172 
          成  员:    黄孟权    内  科    502—635—1798 
                      邱裕民    内  科    502—451—9775 
                      吴德泰    胸外科    502—852—4251 
                      刘小维    骨  科    502—852—4293       
                      钱庆华    外  科    502—893—9142 
                      乐  走    针灸科    502—893—9142       
                      李  江    五官科    502—852—4266 
                      杨  申    药  理    502—852—4252       
                      王利娜    眼  科    502—852—4252      
                      张树华    口腔科    502—425-45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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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名》杂志征稿征订启事 
 
   思乡的游子,总希望有自己的一片文化园地。一群不甘寂寞的人心血来潮, 
 《未名》杂志由此而诞生。 
 
   《未名》杂志为中文综合刊物,旨在联络乡情,交流信息,互相帮助,共同发 
 展。《未名》杂志现为双月刊,上半年逢单月出版,下半年逢双月出版。《未名》 
 印刷版将免费赠阅,电子版(不包括封面封底)将由网络发送,也可通过无记名文 
 件存取获得。   
 
   我们诚请各方人士不吝赐稿,内容不限,将特别欢迎文学艺术作品。我们感谢 
 订户的各种信息反馈。来稿来函请寄《未名》杂志编辑部,或通过电子邮件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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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p dated January 1, 1996.